2017年1月13日下午,“辽宁”号编队顺利完成跨海区跨年度训练和试验任务,返回青岛。此番跨海区训练和试验任务被誉为“辽宁”号的一次惊艳亮相,再度点燃了人们对中国海军建设和航母发展的热情。然而,一件装备的建成并不意味着它已经能够在战场上拼杀驰骋,将装备转变为战斗力才是最终目的,装备从设计建造到形成战斗力并不是如同铺设龙骨、下水、交付、服役几个节点那样简单,要经过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特别是像航母这样巨大而复杂的系统更是如此,作战体系的构建、人员和装备系统的磨合、组织指挥方法的熟悉都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摸索完善,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中国海军航母辽宁舰编队
航母编队编成
作为“航母俱乐部”的全新一员,“辽宁”号编队该如何编组,中国海军一直在实践中不断探索。2013年12月底,“辽宁”号完成海南岛远航训练返航时,就得到两艘051C型防空驱逐舰和两艘054A型护卫舰的接应,外界认为当时中国海军就是在摸索“辽宁”号与其他舰艇的组合模式。2015年6月,“辽宁”号与3艘驱逐舰、3艘护卫舰、1艘船坞运输舰和两艘潜艇组成编队,则被西方媒体称为“中国航母超豪华的航母战斗群”。这次参与西太平洋训练的航母编队包括1艘052D型驱逐舰、两艘052C型驱逐舰、两艘054A型护卫舰、1艘056型轻型护卫舰以及1艘综合补给舰。在通过宫古海峡时,“辽宁”号则由3艘导弹驱逐舰、两艘护卫舰护送,这5艘舰艇均为中国最先进的驱护舰,均配备垂直发射系统,最多可携带约200枚中远程防空导弹。据估计,“辽宁”号上应有24架战斗机、4架预警直升机、6架反潜直升机、两架搜救直升机。以这一数据,我们不仅在舰载机数量上没法和美军相比,护航舰艇也远没有达到美军水准。航母编队中既缺少大吨位的水面舰,也没有大型补给舰,更没有固定翼预警机。目前“辽宁”号上使用的是直-18J预警直升机,航程近、滞空时间短。在这种情况下,航母的警戒圈范围非常有限。因此,从“辽宁”号编队这几次编组情况看,我航母编队到底如何编组还需要进一步探索。
“辽宁”号的战斗力形成艰途
航母编队是一个完整的作战体系,通常情况下具备立体攻防能力。航母从诞生之日起,就存在诸多弱点:目标大、易暴露、反导能力弱、易被对方攻击;舰载机起降受自然条件特别是天候、海洋环境的影响大;在地形复杂的岛礁、水深较浅的近岸海域机动能力受限;易爆、易燃物品多,一旦引起火灾,后果不堪设想;物资消耗大,后勤补给困难等。那么,“辽宁”号编队的作战能力到底如何,又存在哪些薄弱环节呢?
一是行动踪迹隐藏难。在现代信息化条件下,使用空天一体全方位侦察手段,可以严密监视对方航母动向,准确掌握其航母活动规律。当前,美军拥有全球最为先进的侦察预警系统,相关数据表明,美军主要军用卫星在轨133颗,其中信息获取类49颗。因此,在这些卫星的跟踪监视下,我航母编队很难隐蔽自身的行踪。
二是突破水雷封锁难。尽管水雷价格低廉、结构简单,但却具有易布难扫、隐蔽性强、破坏威力大、威胁时间长等特点,在今天乃至未来反航母的作战行动中仍会扮演重要的角色,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别是现代水雷已逐渐走向智能化的道路,普遍采用了水雷与鱼雷、导弹合为一体的技术,从而大大提高了它的使用价值和范围。这次“辽宁”号编队虽顺利突破第一岛链走向太平洋,但在未来战争条件下,不能排除敌在我进出岛链的关键海域预先布设水雷障碍的可能。即使在航母编队中编配扫雷舰艇,也将迟滞我航母编队的行动速度。
三是防范水下潜艇难。与对付空中和水面威胁相比,航母战斗群对付水下潜艇的威胁要显得更加困难。当前,“辽宁”号编队主要依靠直-18F反潜直升机、潜艇以及反潜导弹和鱼雷等实施反潜。由于没有固定翼反潜机,反潜直升机航程近、滞空时间短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特别是随着潜艇搭载反舰导弹射程的不断增大,敌潜艇在我航母编队防区外实施导弹攻击,我航母编队能否有效应对尚未可知。
四是空中预警能力弱。我航母编队要掌握编队周边海区海空情况,指挥引导其他飞机作战,必须依靠预警机才能顺利实施。这样,我预警机就会成为敌优先攻击的目标,只有先打掉这个指挥、探测、引导的关键环节,敌才能夺取信息优势,实施有效的电子对抗。“辽宁”号目前使用的直-18J预警直升机航程近、滞空时间短的先天缺陷决定了其不能飞行至距离航母较远的空域巡逻,这就大大限制了我航母编队对周边海域海空情况的掌握。另外,直升机的机动性也使其在遭受导弹攻击后很难成功摆脱。我航母编队一旦失去预警机,作战效能将大打折扣。
五是抗击远程突袭难。在现代战争中,利用轰炸机挂载远程空舰导弹突袭航母战斗群,往往能收到较为理想的效果。因为即使像美尼米兹级这样的大型航母,真正用于防空作战的舰载机也就20架左右,加之舰载机的出动架次率和能战率受诸多因素影响,因而航母编队防御的空域必然会存在“漏洞”和盲区,难以招架从多个方向、多种平台上发射的多种导弹的攻击。此外,航母编队中各舰艇上的防空导弹都存在着一定的死角和盲区,特别是对超低空突防的飞机,拦截效率明显降低。所以,当对方战机采用低空、超低空接敌,突然从各个方向连续不间断地向航母发起导弹攻击,再加上水雷战、潜艇战和电子战,打击航母的效果将会更好。当前,“辽宁”号携带的战斗机数量有限,当敌使用轰炸机和电子战飞机从多个方向、多批次对编队进行袭扰、攻击时,我航母编队将疲于应对。
六是航母编队仍有漏洞。航母编队虽是一个具备多层防御的严密体系,但如果敌方有效运用各种战法,正确利用各种时机,也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2000年11月15日,俄空军侦察机在日本海先后两次成功对美“小鹰”号航母编队进行了侦察拍照。从后来公布的照片可以看出,俄飞机出现时美舰上的水兵感到十分意外,航母甲板上一片惊慌失措。只是在俄第二波飞机出现时,美国战斗机才起飞拦截。此外,在航母编队进行海上补给或舰载机放飞和回收时,此时由于航母航向、航速比较稳定,机动受限,舰载机无法作战,都可能给敌以可乘之机。对于“辽宁”号而言,上述问题也是难以避免的,敌如果利用我编队补给、舰载机起降、夜间等时机进行攻击,短时间内我将缺乏万全之策有效应对。
七是电子对抗能力弱。航母编队是海上作战力量的中坚,它具有攻防兼备的多种作战能力。以电子技术为基础,以先进的电子装备为后盾,各种雷达系统、通信系统、声呐系统、导航制导系统和指挥控制系统是航母编队强大作战能力的支柱,但同时也是编队易受打击的软肋之一。特别是在无人飞行器飞速发展的情况下,如果敌把装载各种干扰机的无人机部署到我航母编队附近,对战术数据链通信实施“噪声”压制干扰,将使我编队可能出现数据混乱丢失、反应时间延误等不利情况,进而破坏我编队战斗指挥、控制和通信能力。此外,敌还可能运用各种电子设备,连续发射信号,扰乱电磁环境,使我航母编队探测系统真伪难辨,无法找到真正的攻击目标。总之,电子对抗将是敌与我航母编队开展对抗的重要方法之一。
八是怕断绝“粮草”。打击运输补给舰船,是削弱航母战斗力的最佳方法。在航母编队中,运输补给舰船目标庞大、自卫能力弱,一旦遭到攻击,将使航母编队整体作战能力受到极大削弱。如果敌在我运输补给舰船必经的狭窄航道上,使用潜艇设伏和布设水雷阵,或使用飞机、水面舰艇、潜艇对我运输补给舰进行中远程导弹袭击,我运输补给舰将面临极大的打击压力。
“辽宁”号从下水服役到实际使用武器,从“飞鲨”滑跃腾空到跨越“第一岛链”,不做“宅男”的“辽宁”号完成了由最初的“船能动,机上舰”向航母编队组织长时间连续航行并交替转换海区训练的华丽转身,4年多来,“辽宁”号走过了艰难的历程,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但是我们必须客观地看到,“辽宁”号离走向远洋的路还很长,离真正形成战斗力还需要苦下功夫。